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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新電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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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新電影1

蘇特, 藝名蘇北華,今年三十三歲,出道十七年。

蘇北華從小就在父母的安排下加入青少年宮藝術團, 學習表演與主持, 他七歲就拍過當地的牛奶廣告,可以說是很早就入行了。

但是從那個廣告開始, 他一直到高中都沒能接到第二個廣告,因為可惡的發育。青少年時斯的他頭大個子低, 小眼睛大鼻子,下巴短還不夠白,完全沒有了小時候的可愛。一直到他高中的最後一年猛長了三十厘米, 又因為下頜終於發育拉長, 長出了一個下巴,彌補了外形上的不足。

眼睛的問題留到韓國解決了。

順便還做了個鼻綜合,縮小了鼻翼。

由於做整容的時候年紀還小, 後期恢覆得很好,沒有動骨頭, 所以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後遺癥。

等他參加各種青少年歌唱大賽、主持大賽,開始把照片留在網上起,他就是一副正宗小帥哥的樣子了。

蘇北華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當藝人, 要進圈,而他的家人也完全支持他, 因為這個夢想, 他的學習很差,因為小學初中時就將大量的時間留給了去各地參加比賽,雖然那些各種名目的比賽屁用沒有,既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知名度, 也沒有廣告,反而還要交天價報名費和參賽費才能上臺表演。

等他真正入行之後就知道了這些針對星媽星爸們的比賽就是來圈錢的。

他勉強上了個高中,雖然也做過夢上人藝北影,但那真的是做夢,後來他去韓國上了個藝術大學,勉強有了不算丟人的學歷。

他曾想過從韓國出道,但韓國雖然偶像流水線成熟,針對中國來的學生也有著優秀的圈錢手段,但進韓國練習營一般都要簽賣身契,需要找到公司對接,由公司安排出道,而且訓練營跟集中營差不多,據傳生活極其辛苦,吃碗泡面都要上刑。

蘇北華就畏難而退了,他不想簽賣身契,也不想辛苦訓練,上了一年藝術大學後就回國了,文憑在交了兩篇網上買來的論文後就拿到手了。

回國後,他還是照舊參加各種歌唱比賽和主持比賽刷臉,幸好這種比賽特別的多,網上找一找,幾乎每個月都有,各大衛視、電視臺、地方臺、甚至包括央視,還有網站,都會辦各式各樣的比賽。

同時他也在北京上海各種酒吧裏竄,不是為了玩,而是為了尋找傳說中的機會,傳說有些酒吧會有選角導演或是助理來選人參加酒會、餐會,找容貌姣好的青年男女去當個氣氛組。

另外,他也會去各個明星開辦的演藝學校、藝術學校上課,積極找老師幫他介紹。

最後也不知道是哪片雲彩下了雨,他成功的簽約了一個經紀公司,而經紀公司也不像傳說中的那麽沒用,在把他簽下來後,立刻火速安排他進組拍戲。

從此,拍戲、上綜藝當氣氛組、上各種舞臺當氣氛組、去各種開幕式當氣氛組,就成了他的人生。

他加入公司的第一年,一年拍了六部戲,忙得天昏地暗,根本沒顧得上去思考合同合不合理這種問題,以及這種工作安排是不是在壓榨,他只能不停的奔波在一個劇組和又一個劇組之中。

憑心而論,他簽的第一個經紀公司並不算黑,雖然沒賺到什麽錢,但他確實入了行,而且也確實給了他很多機會。他十八歲就簽約,二十二歲跟第一個公司和平解約。

不是因為合同到期,他的合同簽的是十年。也不是因為他紅了要踢公司,當時他還沒有姓名。

是因為公司副總跟公司和平分手,臨走,從公司帶走了幾個藝人的合同。他就是被帶走的人之一。

彼時,副總叫他進辦公室說想帶他走的時候,他一無所知,也顧不上深思熟慮,更不可能“能不能讓我想一想”,他能做的就是立刻表忠心,表示跟著副總以後肝腦塗地,再所不辭。

副總就把他帶走了。

一同帶走的還有六個人,有男有女。

副總自己開了個公司,他們七個人就是副總的第一批藝人。

再次憑心而論,副總是個好人,也是一個幹事業的人。

副總會從第一個公司離開就是事業心太旺盛,覺得前公司太水,耽誤好苗子,不誠心賺錢,索性自己單幹。

當然,他們這七個人裏有沒有好苗子不清楚,不過副總在單幹以後,確實拼命給他們拉活,每個人都單獨談話並定制職業規劃。

副總跟他談話時問他想紅還是想賺錢,還是只是想玩一玩。

蘇北華說想紅,紅是第一位的,等紅了以後,就可以賺到錢了。

副總說大紅靠命,但小紅還是可以靠拼的,只要你夠拼,一定能讓觀眾記住你。

蘇北華很認同副總的話,因為他自己看出來的規律也是如此。這個圈子有的人是老天賞飯,有的不是,但只要出現的次數足夠多,其實是可以混出個樣子來的。

直到現在蘇北華離開副總公司,自己成立公司單幹了,也還是照著副總當年教他的方式去做,那就是抓住一切機會上戲。

蘇北華從一開始給自己定的人設就是男人,而不是少年。他在圈子裏待的時間可以說是相當久的,他很清楚,少年這個人設比少女的水份還大,少女可以做到三十歲,少年超過二十五就不行了。

一方面是生理特性。男人天生就脂肪少,雄性激素作用的就是毛發、骨頭架子和肌肉,不管真少年還是假少年,只要是男的,只要有雄性激素,就逃不過糙,臉整再白也沒用,三十一到,少年感會消失得幹幹凈凈,瞬間油膩。

另一方面,適合少年的本子比適合少女的本子還少,少女的本子至少一年能碰個一兩個,少年的本子十年也未必能碰到一個。

所以,他從沒想過營造年輕這個概念,他恨不能出道就被觀眾認為是真男人,真漢子。

因為這樣,他從一開始接本子就喜歡扮演比自己年紀大的角色,大個五六歲都正常,大十歲他也敢,二十歲敢演三十的。

他想的很好,這樣一來,他二十歲演三十的,等於在觀眾眼中老得慢了,因為他的青年期被人為的拉長了。

他這個想法在後來被證實是有用的。

因為他出道後拍的第一個角色,跟他現在演的角色沒有任何不同,而磨練了十幾年在同一個形象內的演技,讓他成為了同類角色中的佼佼者,不管是觀眾還是影視方,在想到同類型角色時,會在前三個演員裏想到他的名字。

他也是當年副總帶出來的七個人中唯一一個現在還處在上升期的人。

他做事的第二個準則就是多接戲。

他入行以來拍的戲沒有五十部也有三十部了,最終面世的不過十部左右。當他入行後才明白,一個演員對項目的影響力幾乎為零,哪怕是被劇組重金請來的大明星,也很難說他們能左右什麽。

他所能做的就是拍完自己的戲,也混到了可以加戲的地位——但是,別人也可以加戲。

他能拍好自己的部分——但他控制不了別人拍的部分是什麽樣。

他知道自己塑造角色千篇一律——但是可能同組演員連角色都不塑造。

劇本可以前半截失蹤,也可以後半截失蹤,也可以從頭到尾都沒有劇本。

演著演著,可能演員失蹤,可能男主角失蹤,可能女主角失蹤,可能導演失蹤。

終於,順利殺青了!

投資人錢花完了,不制作了,拍好的放庫房吃灰了。

或是制作完成了,但沒有推銷出去沒人買。

或是推銷出去了,但電視臺不知出於什麽原因,沒有播放。

或是播放了,沒播完,掐掉了。

就算成功播放了,也可能除了電視臺和演員,沒人知道這個劇播了。

蘇北華終於發現,他只能多拍,因為意外太多了。誰也不知道哪一部片會火,也不知道觀眾究竟會從哪一部開始記住他。

他知道他拍了很多雷片、爛片,常常在視頻剪輯網站替up主們賺點擊流量,但沒人知道他其實挺高興看的,因為雷和爛,同時也說明他的這個角色被人記住了。

雷片爛片再多,只要他能出產好角色,只要有好片,那雷片和爛片就不會是黑點。

這一回,一個可靠的業內朋友讓他來試個戲,沒有片名,沒有投資人,只有公司名稱。

蘇北華知道這是陸北旌的公司,但他跟陸北旌的唯一交際就是兩人一起上春晚唱了一首歌,除此之外,他們的名字在任何時候都沒有放在一起過。

陸北旌的電影圈子也不會帶他玩,這點自知之名他還是有的。

他帶著助理坐車準時到了,穿著打扮得稍稍有些正式,他穿了一件西裝,還特意修了頭發和指甲。

他讓助理在樓下等,說:“要是很快結束的話,咱們就去吃火鍋。”

助理的興致比他高,笑著說:“蘇哥,大吉大利啊!要是你能拍上陸先生的電影就太好了!”

蘇北華笑著說:“借你吉言。”

心裏是不太信的。

哪會這麽好。

他坐電梯上樓,電梯正對著前臺,前臺不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而是一個普通正常的女職員,她打了個電話,說:“請稍等,王主任馬上來接您。”

不一會兒,王蕓就到了,她對蘇北華笑一笑,客客氣氣的說:“蘇先生久等了,請跟我來,梁導正在等您。”

蘇北華到了這裏就做足了小弟姿態,對著一個前臺、對這位王主任,都客氣得不像一個成名多年的明星。

蘇北華:“我對梁導仰慕已久。”

王蕓帶他走到會議室,然後去請梁平過來。

梁平推門進去時,蘇北華趕緊站起來迎接。

梁平上下一打量就看出來,身高還是可以的,有一米七八到一米八左右了。臉上有整的地方,但不太明顯,打光偏一點就看不出來,就是鼻子不太自然,一看就是韓國鼻子。

梁平笑道:“坐,坐,別客氣,我給你拿水。”

蘇北華手忙腳亂,不知該怎麽表達自己的激動之情,這裏面有演的成分,但也有幾分真。

因為梁平現在真的是大導。

梁平是商業導演,現在正火,據說他的下一個項目也是十億起跳,不管真假,這都是蘇北華做夢也不敢想的事。

梁平拿了兩瓶礦泉水,給蘇北華一瓶,兩人坐下來,很自然的聊起了天。

梁平:“別緊張,就隨便聊聊,你老家哪兒的人啊?”

“幾歲出來的?”

“去過韓國留學啊,韓國不錯。”

蘇北華有問必答。

梁平問了一圈,沒找著什麽亮點,但這個面試的最終目的是為了表達友好,他也就很友好的繼續聊——怎麽著也要聊夠二十分鐘吧。

梁平問:“你從哪兒出來,會說你們老家的方言嗎?”

蘇北華趕緊說:“我會說北京話、粵語,還有唐山話。”

梁平就樂了,問:“你怎麽會說唐山話的?”

蘇北華:“以前看趙麗蓉老師的小品,覺得唐山話挺好玩的就學了。”跟著他就學了一段。

梁平想了想,說:“那你用唐山話跟我聊聊天吧。”

蘇北華的唐山話還真不是只學了幾句,聊天竟然也能聊得下來。

梁平突然說:“用粵語跟我聊幾句。”

蘇北華又換成粵語,這個就不如唐山話說的好,一聽就是為了唱粵語歌而學的,不地道。

蘇北華覺得自己表現得不好,背上冒出冷汗。

梁平想了想,問:“你介不介意戴頭套表演?”

蘇北華都不帶思考的:“不介意。”

梁平:“全程不露臉的。”

蘇北華:“不介意!”

梁平:“臺詞不太多,可能就十句不到吧。”

蘇北華激動的臉色都要變了:“我都可以!梁導!”

梁平讓蘇北華先坐,等他一下。

這回,蘇北華是真如坐針氈,度秒如年了。

過了大概一個世紀,梁平回來對他說:“走吧,我送你出去。”

蘇北華又緊張又激動又害怕,問:“梁導,是我表現得不好嗎?”

梁平:“你表現得可以。在我這裏是夠了,不過這個項目現在還在討論中。走吧,我送送你。”

梁平把蘇北華送到電梯門口,前臺被梁平支走會給蘇北華拿一份紀念品——廣告商新送來的新年紀念。

沒人了,梁平說:“項目現在還沒定,沒辦法給你準信,不過拍是一定會拍的,不是明年就是後年,問題在於到時你能不能空出時間來,你的時間表也挺擠的吧。”

蘇北華一直在電視劇中打轉,參加過電影,但都是拼盤性質,屬於各路諸侯都塞人進去,演完也不知道是什麽鬼的電影。

梁導的電影不是這種的。

蘇北華幾乎在見到梁平的一瞬間就確定,哪怕他明年後年什麽都不幹,也要參加這個電影。

蘇北華毫不猶豫的說:“沒有,我這兩年沒有計劃要進組,任何時候您都可以找我。”

梁平沒想到他的決心這麽大,拍拍他的肩,說:“方言練好點,唐山話就不錯。”

蘇北華頭暈乎乎的,提著廣告商送的一紙袋新年禮品,什麽準話都沒問,連電影名字是什麽,劇本是什麽,主角是誰都不知道就下樓了,一見助理就蹦得三尺高。

蘇北華:“走,咱們吃火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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